质朴如棉织千缕,志在蟾宫折香桂
——记武汉纺织大学纺织材料学专家徐卫林教授
(作者:武汉纺织大学 邱宏伟 肖永红)
棉花,洁白纯净,柔软温暖,质朴无华,既没有牡丹的国色天香,也没有玫瑰的娇艳芬芳,它从来都不是文人墨客亲睐讴歌的主题,却是人类“衣食住行”生存的首要必需品。通过能工巧匠之手,它能织出霓裳羽衣,锦绣华服,如梦如花般温暖美丽人间。武汉纺织大学就有这么一位钟情棉花、质朴如棉、妙手织棉的“棉花客”——徐卫林。
见过徐卫林的人,印象中总抹不去一位地地道道的“棉花客”形象,其貌不扬、平易随和,宽厚善良、温暖纯净,就是这样一位质朴低调的中年老师,却创造了一个个的教学科研奇迹,在学校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原创性研究成果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美国纤维学会杰出成就奖,湖北省科学技术突出贡献奖,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技术创新奖,“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
一、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温暖如棉的教书人
“我坚信,下一个五年,中国必将培养出世界一流的纺织人才”。对纺织人才培养的底气和自信,源于徐卫林对纺织的热爱和坚守。
1988年,还是一位青涩少年的徐卫林,从家乡湖北罗田县来到武汉纺织大学求学,学习了4年的针织工程。“当时他在我们年级很不起眼,课外活动时也不怎么活跃。我们也只是知道有一个叫徐卫林的人,而且成绩还不错。”昔日的大学同学崔卫刚笑着说。虽然不怎么爱参加活动,但从那时起,徐卫林便对纺织这一学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沉浸于针织世界的快乐,也逐渐促使内敛细心的他走上了纺织科研的道路。
“当时我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专业,可当你了解了纺织,你就会爱上纺织。”随着徐卫林不断地深入求学、深入探索,他开始了解到纺织行业的意义,也认识到这个行业的包罗万象,纺织的学科交叉和应用是无止境的。他从一个不懂棉花的人,逐步走上爱棉如痴的道路。1995年他获得了西安工程大学硕士学位,1997年5月进入东华大学纺织材料专业攻读博士学位,师从我国著名纺织科学家姚穆院士。大师的言传身教培养了他对知识的融会贯通和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也让他具备了扎实的科研功底。如今,每当回忆起跟随姚穆院士求学时的情景,徐卫林总会津津乐道于大师独具特色的教学方法。在姚穆院士带领下,徐卫林真正进入了纺织的世界,开始热爱这个行业。1999年3月在四川大学高分子材料国家重点实验室进行博士后研究工作,出站后在香港理工大学做了为期一年的高级访问学者,2000年4月回到母校武汉纺织大学工作。
回忆起求学、从教的30余年,徐卫林有三字心经,那就是“韧、忍、仁”——仁者莫大于爱学生,忍者能受得住寂寞,韧者则执着于教育事业。他说:“只有身上沾满棉花才会成为真正的纺织人”。他先后承担了本科生的“纺织材料学”、“纺织实验仪器学”、“纺织专业外语”、“纺织前沿技术讲座”等课程的教学任务,5000余名本科生聆听过他的教导,在教学过程中他将理论教学与“沾满棉花”的实践有机地结合,使枯燥无味的专业课变得深受同学们的喜爱。30年来,徐卫林一直带领学生在实践中做科研,深入企业工厂车间,和企业—线技术入员共同解决实践难题。
“徐老师从不要求我们弄懂全部的知识,只要求我们对某一方面进行仔细研究。”纺织材料专业研究生杨云说,“大家都很喜欢上徐老师的课,因为他的教学方法很能激发我们的思维。”
徐卫林说:“我获得的奖励都是来自于我的学生和我的团队”,在获得湖北省科技突出贡献奖后,他将省里奖励的100万元奖金以及学校配套奖励的100万元反哺学生,设立了“攀登奖学金”,以支持纺织人才培养和创新,鼓励有更多像他一样的学生能够学好纺织专业,学有所长、勇于创新。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正是徐卫林这种“沾满棉花的精神”,他获得了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师德先进个人。他倡导科研与教学相长,曾获国家教学成果二等奖1项,培养博士及硕士69人,许多学生工作在国内及国际的重要岗位上,成为科研技术骨干,也成了响当当的“棉花”专家。
二、满眼生机转化钧,天工人巧日争新——勇攀高峰的科研人
徐卫林带领着学生团队开展科学研究,一方面坚持抓住共性关键技术,进行原创性研究;另一方面注重学科交叉,坚持跨学科研究。徐卫林说:“我非常喜欢做具有原始创新和自主创新特点的科研,也许10次失败了9次,但有一次成功的话,那么这个成功的意义就很大。”
在同事们的眼中,他是一个很严格的人。“说起来,他不是一个很严厉的上级,但却是一个很严格的教授。就连我们送上去的报告里面的错误的标点符号,他都不会放过。”崔卫刚感叹道,“可是下了班,同事们又很乐意喊他一起去打球。”
交叉出灵感,融合汇新意。徐卫林带领学生团队与山东如意集团和学校共同研发的“高效短流程嵌入式复合纺纱技术”,改变了人们多年来的思维定式,用普通的原料,纺制出500英支棉纱(国际记录300英支)和500公支毛纺纱(国际记录240公支),突破了“超高支纺纱”的技术极限,这是目前国际上最轻薄的高档面料。该项目也获得2009年度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徐卫林和他的学生团队耗时8年牵头研发的普适性柔洁纺纱技术,获得9项国家专利,该技术专利包公开挂牌转让,由国内最大的棉纺织成套设备供应商经纬纺织机械股份有限公司以500万元高价竞得。
徐卫林对学生说:“我们要思维创新,用纤维材料做出像人类一样的血管。”他结合纺织与生物、能源学科,以管状织物作支撑,研发出仿真人造血管。因为有织物做‘骨架’,缝合时不会出现脱线,连医生都赞叹‘有弹性,就跟真的血管一样’。2007年,徐卫林和学生团队自主研究的“高分子材料超细粉体加工设备及技术”,能显著改善产品的手感和透湿、透气等性能,为国际首创。以该技术为依托的项目获得了2007年国家纺织协会科技进步二等奖和2008年度国家技术发明二等奖。他还成功研发出纯棉、纯羊毛、纯化纤单向导湿舒适面料等一系加工技术。同时,成功研制出织物导水性能测试仪器,该测试方法已转让到国际上最大的纺织测试仪器公司生产销售。该方向研究获得美国及中国专利4项,织物导水性能测试方法也已成为AATCC国际标准,同时获得湖北省科技进步一等奖。
在徐卫林的眼中,上天入地,中间空气,处处都有纺织。纺织的应用前景非常广泛,舒适美观的服装、人造皮肤、防护服、高强度的钢盔材料、宇宙飞行器等,都需要纺织的参与。纺织科技的进步,直接影响着人民的幸福感和国家的长远发展。“我们要让纺织的优势渗透到我们能想到的各个领域。”徐卫林说。
三、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教学科研团队的领路人
作为武汉纺织大学纺织学科学术带头人,徐卫林十分重视本学科教师队伍的培养与建设。繁重的教学科研任务之余,他还主动承担对青年教师的教学指导,帮助年轻教师尽快适应教学工作,提高教学水平。通过吸纳教师参与到自己的科研项目中,从自己的科研经费中资助教师开展研究工作等方式鼓励教师的科研热情,增进学科的学术研究氛围,在学科内形成了一支蓬勃向上的科学研究团队。2007年,由于研究领域的水平和特色,学校的“湖北省纺织新材料及其加工重点实验室”升格为“纺织新材料绿色加工及其功能化教育部重点实验室”。为了稳定人才,徐卫林主动将该重点实验室主任的位置让给了一位引进人才来担任。在他的带领下,纺织学科的老师们的教学水平和科研水平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但是纺织人也知道,学习枯燥、工作辛苦是必然的,需要更多优秀的人才静下心来,潜心研究。徐卫林总是在每周五的下午就匆匆离开学校,前往外地的企业指导生产,同时进行自己的项目实验。做完两天的实验,又从外地急忙赶回学校上班,有时,为了不耽误正常的工作和教学,他一下飞机便直奔教室或者会场,根本没有时间休息。不仅双休日,徐卫林的节假日和寒暑假也大都交给了企业的实验室,学校、实验室、工厂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而家里的事几乎全都丢给了自己的爱人。在研发“高效短流程嵌入式复合纺纱技术”的三年时间里,他带领科研人员进行了不下千次的实验,对实验数据进行一遍又一遍的检验,而在家里睡觉的日子却少得可怜。没有这种执着和严谨,那么多原创的科技“硬骨头”,只靠创造力和逆向思维是绝对啃不下来的。
在徐卫林的带领和努力下,纺织学科的研究基地已经建设成为“纺织新材料与先进加工技术重点实验室培育基地”,他担任重点实验室主任,目前实验室运行良好,承担了国内外大量相关的研究任务。他还担任着中国纺织工程学会副理事长、湖北省纺织工程学会理事长,为企业人才培养与技术交流搭建平台,力推行业及区域内相关企业科技进步,推进产业升级。担任Journal of Industrial Textiles、Coloration Technology等纺织学科著名期刊编委,多次应邀在国际学术会议上做大会报告,担任第89届世界纺织大会联合主席、TBIS等国际性会议的大会主席。在他的带领下,武汉纺织大学的纺织学科快速发展,在人才培养以及学科建设、科学研究等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成绩。
从教20年来,徐卫林把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奉献给了中国“纺织人”的教育和培养,武汉纺织大学也以他为原型创作编排了大型音乐话剧《织梦》,生动地演绎了徐卫林和广大有抱负的纺大学子不断探索纺织文明的“逐梦”过程,正是徐卫林的这种精神,使得纺织文化、纺织专业、纺织人在新的时代大放异彩。
在学校,他却是一个出了名的低调的人。“我跟徐教授提到过多次媒体采访的事,他总是婉言谢绝,搞得我都没有信心再向他提采访了。”学校党委宣传部的周老师笑着说。
“我是一个很平凡的科研人员,做了一些应该做的份内事。”面对实在推脱不掉的媒体采访,徐卫林总是这样评价自己。
(此文发表在2019年4月出版的《中南高校档案文化资源开发综合研究》一书)